对话CATIA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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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CATIA之父  —Francis Bernard先生畅谈PLM与中国制造业发展  
  
       70年代初，在二维设计软件刚刚进入实用阶段的时候，一位Dassault航空的CAD/CAM经理敏锐地认识到了三维设计的必要性，并果断地带领他的团队开始了研发工作。跨越式的远见和工作不仅创造了CATIA，更为三维技术和PLM的普及应用奠定了基础。后来，这位CAD/CAM经理建立了Dassault系统公司，出任公司的总裁，并在随后的20多年里，坚持不懈地推动着CATIA在制造企业的应用。2004年7月22日，记者在IBM PLM论坛上第三次见到了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并有机会单独聆听“CATIA发明人”的教诲。  
  
记：国外有媒体称您为“CATIA的发明人”，也有人称您为“CATIA之父”。可见，您的个人经历和CATIA的发展紧密相关。首先，希望您能向读者简单介绍一下您和CATIA之间的渊源。  
  
Francis：70年代初，我是Dassault航空的CAD/CAM经理，负责操作使用二维CAD/CAM软件。当时，市场上已经出现了比较复杂的CAD系统——CADAM，我的一个同事就在从事CADAM的开发工作。后来，为了满足设计工作中的需要，我和同事们开始尝试研发三维软件系统。随着技术能力的提高和计算机运算能力的突破，1978年，CATIA诞生了。我们开始用它设计飞机上的零件，并制造风洞模型，这些尝试非常成功。当时，IBM对这个软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并表示愿意销售它。1981年，只有25名员工的Dassault系统公司成立了。考虑到当时公司的状况，我们不可能雇佣很多的人员从事市场和销售工作，这会极大地增加公司的成本。因此在同一年，公司就与IBM签订了合作协议，协议约定，Dassault主要从事产品的研发，而IBM则负责市场和销售。这种合作至今已经持续了23年之久，CATIA、Enovia和后来的SmarTeam都采用了这种模式。这种模式使我们得以高速发展，并始终保持良好的资金状况。1995年，我就任Dassault系统的董事会执行顾问，并将个人的工作重点转移到市场开发方面。自从我1984年第一次来中国，中国市场已经成为了我个人的工作重点之一。此次是我今年第三次来中国。  
  
记：PLM和ERP同样属于企业级的信息化系统，您认为PLM是否会像ERP一样在发展中经历许多波折？  
  
Francis：PLM是个复杂的、高附加值的系统，它的实施应用需要密切的协作。我本人并不担心PLM在中国的实施应用环境，因为在过去的20年里，我亲眼目睹了中国发生的巨大变化。中国正从世界的制造工厂向世界的研发中心发展，这为PLM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机遇。另外，亚太地区其他国家的发展情况也给了我信心。在日本，二维系统的应用历史远远长于欧洲，直到1995年我访问日本的时候，还有一位高级的设计管理人员确信三维不一定能取代二维技术。而此后的短短几年间，三维等新技术为日本工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记：Solidwork、SolidEdge和Think3……这些中端系统的功能越来越强，可以完成绝大多数的产品设计工作，它们在中小企业市场很有竞争力，也被一些大企业所接受。请问，中端软件的高速发展是否冲击了CATIA高端软件市场？  
  
Francis：实际上，我认为存在两个不同的市场。一个市场是PLM市场，这个市场面向那些有能力在世界范围内制造产品的企业，我们提供CATIA、Enovia、SmarTeam和Delmia，它们是帮助企业设计、制造飞机、汽车等复杂产品的解决方案。我们与用户进行非常紧密的合作，帮助用户实施应用解决方案，提高用户管理产品生命周期的能力。第二个市场的用户暂时不需要解决方案，他们需要设计工具。这个市场很广阔，我们向这部分用户提供SOLIDWORKS。这个市场是AutoCAD这一级别的市场。我们能同时向这两个市场提供解决方案和软件工具。另一家厂商PTC的产品定位在Solidworks和CATIA之间，这个市场的发展空间比较有限，会受到中端软件的冲击。  
  
记：“需要设计工具的用户”可能会发展成为“需要解决方案的用户”，Dassault提供的软件产品能保持很好的系统延展性吗？这对于用户降低升级成本是十分重要的。  
  
Francis：是的，我们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们把CAITA设计成可扩展解决方案的原因。从中低端到高端，CATIA包括了P1—P4的四个级别，我们会根据用户的使用需求帮助用户选择相应级别的软件。CATIA P1相当于Solidworks的水平，随着用户水平的提高，可以升级到P2、P3、P4，这样用户可以平滑地、迅速地从工具级上升到解决方案级。中国的很多用户适合使用CATIA P1。虽然，CATIA P1和Solidworks在同一级别，但价格高于Solidworks，这是因为CATIA P1具备升级到P2的能力。Solidworks的用户升级到CATIA只能通过IGES、STEP等标准格式传递数据。  
  
记者：在Dassault的解决方案中同时存在SmarTeam和Enovia两套PDM，用户根据什么在它们之间做出选择呢？据我了解，中航二集团的陕飞选择了SmarTeam，为什么不选择更强大的Enovia呢？  
  
Francis：SmarTeam和Enovia一起，使我们能在PDM和PLM领域确立世界第一的地位。Dassault在开发这两个产品的时候就有明确的定位，我们清楚地定义哪个产品面向哪个特定的工业领域或特定的用户群体。用户选择SmarTeam还是Enovia完全取决于用户的需求。如果用户希望实现文档管理、项目管理，并在短期内实现较高的投资回报率，SmarTeam是首选的解决方案。如果用户产品的开发周期很长，非常注重产品内部数据之间的关联，并希望实现产品数据、制造流程工艺、制造资源的统一管理，我们建议用户选择Enovia。SmarTeam在传统PDM领域的功能是很强的，它在数据管理和项目管理方面也很有特色，如可以脱离CAD/CAM系统单独进行项目管理；而Enovia则在VPDM领域一支独秀，在数字样机管理方面十分出色。  
  
    陕飞虽然认识到了数字样机的价值，不过他们目前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设计文档、数据的管理，使用SmarTeam非常合适。另外，SmarTeam具有易于实施推广的特点，不需要在服务器等硬件方面进行大的投资，Windows sever就能满足要求。所以，陕飞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如果用户的需求扩展了，从SmarTeam过渡到Enovia也是很容易的。  
  
记：波音7E7和空中客车的A380也许是现在最具知名度的两架民用飞机了。最近，《财富》杂志报道了Dassault与波音的7E7项目合作情况，这使得Dassault的PLM解决方案得到了世人的瞩目。您认为，通过与波音的此次合作，除了巨大的商业收益，Dassault还获得了什么？
  
Francis：与波音7E7的合作，对于Dassault的发展的非常关键，此次合作与15年前在波音777项目中的合作同等重要。在波音777项目中，我们合作建立了全数字化的电子样机；在7E7项目中，我们首次有机会实现了端到端的应用，包括CATIA、Enovia、SmarTeam和Delmia在内的所有解决方案都围绕飞机的生命周期运转。更为重要的是，PLM的应用不仅局限于波音内部，更波及了全球所有参与7E7项目的合作伙伴。PLM在这个项目中，已经成为了全球范围内制造商的统一协作平台。从这个意义上讲，此次合作超越了PLM本身的价值。此外，CATIA V5的某一些特定功能模块，通过与波音7E7项目的合作，得到了飞跃性的功能增强。例如，波音7E7 70%的机体使用了复合材料，这对CATIA的复合材料模块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总的来说，在整个项目中，我们已经不是单纯的IT软件供货商，除了提供软硬件外，我们还帮助波音更好、更快地使用软件，挖掘软件系统的附加价值，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成为了波音的重要合作伙伴。  
  
记：您刚才提到，中国市场是您的工作重点之一，你一定已经很了解中国市场的特点。您怎么看待CAD/CAM、PLM技术在中国制造企业的应用状况？  
  
Francis：从近几年的发展来看，中国已经成为了世界级的制造工厂，全球的很多大型企业都纷纷在中国增加制造业的投入，这对于中国整个社会的进步是有促进作用的。同时，我们看到中中国不仅是制造中心，还在向研发中心转变。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在注重提高制造能力的同时，开始关心可持续发展的创新动力，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产品研发环节。他们不仅希望通过OEM方式为跨国公司制造产品，还希望能更快地建立自主的享有世界声誉的品牌。在这方面，IBM/Dassault能提供强有力的支持，PLM也是这一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工具。我多次来中国，非常了解中国制造企业的运作模式和使用的工具。例如，在CAD/CAM领域，很多企业使用Solidworks或AutoCAD这样的系统来进行产品开发，这曾经是一种非常好的趋势，Solidworks本身也是Dassault子公司提供的产品。不过，我们也很清楚这类软件所能实现的功能，它能给用户带来的创新价值是有限的，它们不足以帮助企业打造真正的世界级品牌，以CATIA、Delmia和SmarTeam为代表的解决方案才能帮助中国企业达到目的。二十多年里，我每次来中国都能感受到中国社会，特别是制造业的巨大变化，我十分相信，中国制造业在PLM应用水平方面能很快赶上世界水平。  
  
    同时，我也建议更多的中国企业关注PLM。中国的产业结构正在调整，中国企业正在改变自己在产业链中的地位，并参与优化整个产业链。另外，我们看好PLM的发展前景，并非是因为有很多企业愿意购买PLM解决方案，而是因为我们认识到了PLM解决方案对制造企业发展具有重大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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